当那孩子被送往胡安的之前,他还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,孩子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,他们的父母在哪里,他们将会被什么人所灌输,他们又将去往哪里,未来如雾里看,花水中望月一般莫测。
最先对其表示友爱与好奇的是史翠珊大妈,她已年过半百,留着一头茂密的卷发,两个如腊肠般的嘴唇止不住地向外吐出热气,她的手臂与大腿都呈现出了惊人的强壮,加上黝黑的皮肤以及丰满到令人咂舌的胸脯,这一切都在强调,这是一个极其粗犷的雌性动物。
她从邮递员的手中接过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,见孩子出奇的安静,她便把怀抱中的孩子摇了又摇,终于把孩子摇哭了她才罢休,似乎在她的印象中,会哭闹是一个孩子健康积极的表现。
她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快递员身上,问到:“这孩子是哪来的?他有名字吗?你知道吗?”
“呃——我想想,医院里来的,但孩子的母亲是个疯子,他的父亲谁也不知道。名字嘛,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了。”
“哦!多么可怜的孩子,谁会做那种事情呢?谁会让这个可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享受亲情的权利呢?”
那快递员很喜欢探讨这类涉及伦理道德的问题,而且他非常善于胡思乱想,想象力极其富有,以至于有些神经衰弱,听见汽车鸣笛便想象那个被撞死的人是自己,看见高层的招牌,便会认为自己将会被压成肉泥,他说:“我不大清楚这孩子的妈妈是什么时候疯的,又是什么被关进了疯人院,但不排除这种可能,我是说可能,那女人的家人在一次海难中丧生(近年不是有几次海难吗?),她于是因为不堪打击,便一疯再疯,终于这个可怜的姑娘成了个疯子,但她并没有立刻被人发现送进疯人院,而是游荡到了一个幽暗狭窄的小巷,那个破旧不堪的区域,那个污秽不堪的场所,整个城市寂静无声,好像在此居住的居民已经抛弃了她,这时候的一切看上去显得很苍白。即使那徐徐升起的太阳也仅仅使天空变成灰蒙蒙的一片,像阴郁的茫茫大海。”
这时,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从史翠珊大妈的身后走了出来,她之前就在不远处听着这谈话,本想忍着不出来,但这长篇大论,胡说八道的家伙终于惹恼了她,她用食指对着他说到:“快点滚吧!我不想再听到你讲任何与诋毁他人名誉有关的话。”
那快递员被这不可反抗的气场所吓到了,瞬时变得畏缩起来,他像打了败仗的狗一样,向史翠珊大妈点头致意之后便躲到了他那由铁皮制成的狗窝,带着如长蛇般的尾气,一溜烟地跑了。
襁褓里的孩子刚刚有些睡意,经那女孩的惊吓,又哇哇大哭起来。史翠珊大妈之后把他在次摇了起来:“哦哦,宝宝不哭,宝宝不哭,妈妈给你唱摇篮曲~”她于是唱起了自她小时候起,在她也是个婴儿的时候,他妈妈就给她唱过的歌,这首歌在她妈妈去世后被她的女儿很好地保留了下来,如今,她也将这首曲子吟唱了上千遍了:“爸爸妈妈总是相信,他们的小天使确实很特别,你可以成长为任何一个人,但是谁会想到一个国王呢? 你可以成为一个牧羊人或老师,或者出海打鱼,或者是做工的木匠,但是谁会想到一个国王呢? 当智者到来时,一切都很清楚,天使们唱着你的名字世界将会不同,因为你还活着,这就是天堂将要宣告的,有一天一位天使平静地说,很快他就会给我带来一些特别的东西,在所有美妙的礼物中,谁能想象,谁能想象,谁会想到一个国王呢?”
与她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,她的歌声十分细腻,闭上眼睛,不禁让人想起静谧的河流,在月色的朦胧下散发着迷幻的气息,你会想要浮在水面上,让身体放松,让思绪心甘情愿任其嗓音指引。
孩子的哭声在她的歌声中归于平静,她悄悄地对之前的那个女孩说抱怨到:“安娜,你干嘛那么发那么大的脾气?他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,你可把孩子吓得不轻,把我也吓得不轻,把那小伙子也给吓得不轻。”
那女孩叫安娜,是这所孤儿院里的新晋教师,她负责教语文,而史翠珊大妈则是保育员,负责照顾幼童的衣食起居,她做保育员可是有些年头了,带孩子对她来说是比喝水还要稀疏平常。
那安娜把头探向史翠珊,也用细微的声音说到:“您不知道,那家伙净喜欢说胡话,上次来了一个孩子,他还在我们面前谈起她的妈妈可能是个风流的妓女,是被嫖客给搞大了肚子,这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,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,他一向喜欢侮辱这些孩子的妈妈,好像他不是由妈生的一样。这次如果我不制止他,他就会说这孩子的母亲是被一群邋遢不堪的瘾君子给侮辱了,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不是太恶毒了吗?”她愤愤地说道,因为不能说的太大声只好通过咬嘴唇来解解气。
“那样子的话,他还真是个坏小子,你做的很对,安娜。”之后她把孩子抱到了育婴室。
“这孩子没名字,她的母亲精神不大正常,不能给他起名字,那么就由我们来决定吧!”史翠珊与在座的其他人说道。
“叫希金斯怎么样?我一直觉得这名字挺不错的,斯文显得有涵养。”一名小个子的保育员说道,她喜欢读诗集,而希金斯这个名字就是她最喜欢的诗人的名字,她真的很喜欢这个诗人,她家的狗叫希金斯,她甚至打算给自己的孩子也叫这个名字。
“不行,乔琳娜,这名字不错,是好听,但总让人想到哪个诗人,我可不想等以后这孩子有了出息以后,向别人介绍自己时,”说这话的人捋了捋喉结,把声音压低,试图模仿成年男子的声音说到:“你好,我是希金斯,”她又换了个声调继续说道:“久仰大名,希金斯先生,您的诗集我都读过了,我是您的超级粉丝,您能为我作首诗吗?就现在。”她又把声音换了回来:“现在不能,最起码你要等到世界末日才行!”那个女人说完便大笑起来,在场的所有人,除了她以外,各自的面部都没有明显的褶皱。
“普林斯林可以吗?小王子的意思,希望他无论容貌变得怎样,以后去往哪里,有了怎样的职业,遇见什么人,看见什么事儿,都不要忘记在这里所产生的一切美好的记忆,希望在他的内心深处,永远留有一处空间,那里塞满了天真与感动。”一名高个子保育员提出了一个有意义的名字。
“这名字不错,显得很有涵养,我以后的孩子也叫普林斯林吧?你看这孩子,长得真可爱,祖母绿的眼睛,深褐色的头发,真漂亮啊,我若是有这么一个宝宝,我定要倾尽所有,给他我能付出的一切。”她看着孩子,流露出无限的温存。
“哦,提起祖母绿的眼睛,深褐色的头发,这直让我想起我那可怜短命的儿子,为什么他这么不听话,偏要和我对着干,我说过让他克制住自己,老实本分的过一辈子就足够了,可他偏不,硬是要做那越过法律底线的勾当,我可怜的儿,最终还是死了!”史翠珊大妈一边啜泣一边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,她的儿子是个亡命徒,也是褐发碧眼,几年前因为卷入了黑恶势力之间的斗争而因此丧了命。
“抱歉,史翠珊,我没想勾起你的伤心事。”
“没关系,朱迪,是我太敏感了,我应该早就从悲痛中走出来的,我真是该死,不可以在孩子们面前哭。”
“史翠珊,这孩子叫高林怎么样?你的儿子虽然不在了,但这还有一个等待哺育的孩子,他有着值得期待的未来,充满了无限可能,你与他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分,也许他是你儿子重回人间的一种方式,让你再一次爱他,打起精神来史翠珊,你一直埋怨自己没能救得了儿子,那么现在机会来了,请好好珍惜这个孩子,让他健康茁壮地成长,把他视为你的儿子生命的延续吧!”
“谢谢,谢谢你卡丘,高林是我儿子的名字,我的儿子,我真的可以叫他高林吗?”
“当然可以!”保育员们一口同声地说道。
史翠珊这时因受了感动再次落下了眼泪,等她缓过了神之后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:“这样真的好吗?高林毕竟做过那样的事情,诶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总觉得不太妥当,对孩子不太公平。,也许普林斯林会更好些。”史翠珊感到些许羞愧。
“若是觉得寓意不好,那可以取个谐音的名字,就叫果琳怎么?”朱迪出了个主意为史翠珊解了难。
“这名字不错,很好听呢?史翠珊,你觉得呢?”
“谢谢,我很喜欢这个名字,就是我不知道孩子是否也喜欢这个名字。”
“孩子,你喜欢这个名字吗?果琳,果琳,绿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!”朱迪用手指在孩子脸上画圆圈,把孩子逗得乐开了花。
“你看,他很喜欢这个名字。不信你试一试,叫他的名字看看。”
“果琳?”史翠珊带着一丝迷惑和些许的胆怯问到,像是一位初次登台表演的艺人。
只见那孩子果真眼珠子叽里咕噜地来回转,嘴巴徐徐地张开,用愉悦的声音吐出几个难以理解的单词,小手伸向史翠珊,好像要抓她的脸,看起来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。看见孩子的笑容,史翠珊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可,也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烂漫的笑容。
“太好了,这孩子要是被史翠珊照顾的话,那他就可能是这一届孩子中最聪明健康的一个了。”乔琳娜见史翠珊那么高兴,自己也为她欣慰,每当逢年过节时她就会看见史翠珊躲在某个角落里黯然落泪,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,心想这下她的悲伤应该会被这孩子分担掉一些吧。
虽说孤儿院里的孤儿应该得到平等的对待,但鉴于果琳对于史翠珊有特别的意义,大家也对她有些偏心的照顾(最先给果琳喂奶,给他铺最白的床单,给他穿衣的时间总是最多的)表示体谅。她在闲歇的时候经常与果琳聊天,孩子也许一开始听不懂,但久而久之,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如同山鸣谷应般的默契,果琳一笑,她便更甚;果琳一哭,她便会表现出从来不曾有过的张惶。果琳似乎把她当做真正的妈妈,史翠珊也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孩子。果琳就是在这种无微不至的守护下成长起来的,一切都很安稳地迎来了他的童年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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